南戏遗韵绘新貌——朱吉庆与“南戏”的舞台设计创作
  发布时间:2012-03-23  来源:www.yilu365.com

(一)
我国是名不虚传的泱泱戏剧大国,尤其是传统的舞台上,不仅剧种、剧目绚丽多采,博大精深;而且有着渊源流长的历史,有着丰厚的文化沉淀和积累。是我们艺术家们取之不尽的艺术宝藏。正被温州戏剧家们开崛的“南戏”,便是其中的一例。

“南戏”自南宋以来已流传近千年,是我国最早的戏曲声腔之一,最初是从温州一带的民间歌舞基础上发展起来的。在以后的发展过程中,虽然,仍遗留着较多的自然形态的痕迹,但已在不断的整理、演出中更加完整和戏剧化,形式上也趋多样性。被流传下来的主要代表作就有《荆钗记》、《白兔记》、《拜月记》、《杀狗记》、《张协状元》等。显然,“南戏”是我国传统艺术的瑰宝之一。从1997年开始,“南戏”故乡的温州戏剧家们在当地领导的重视和支持下,已启动了一项“温州新编南戏系列剧目”的工程,重新编整,形成系列,已被陆续地搬上当今的舞台,推向了社会。

开掘这样文化宝库中的瑰宝,无疑是一项艰苦的戏剧工程。令人可喜的是,经过三年多的攻坚和努力,这项“工程”已成雏型,已名符其实的系列化。它将于今年八月,配合“南戏”艺术的国际研讨会,进行系列性演出,将一度湮没的古老的艺术,重新焕发出新的舞台青春。它渐将在当代传统戏曲的舞台上,形成又一道独具色彩和独赋品格的艺术焦点。

(二)
笔者对“南戏”素无深入研究,仅仅是有机会看到了已推上舞台的几台演出,如越剧《荆钗记》、越剧和京剧《琵琶记》、瓯剧《杀狗记》、越剧《拜月记》、京剧《张协状元》以及根据“南戏”故事改编的越剧《洗马桥》等,感受颇深,获益匪浅。但本文只就我已看到的舞台演出,只就其这些舞台的舞台美术创作,具体地说只就朱吉庆先生的舞台设计创作,谈谈设计家及其“南戏”的有关创作。
说来相当凑巧,以温州戏剧艺术家为主体创作演出的系列“南戏”,其舞台设计除《杀狗记》外,均由温州的朱吉庆先生来担任。本期的彩页图照上,已刊出的《朱吉庆“南戏”舞台设计作品选》,便可以佐证。朱吉庆先生是温州舞台美术学会会长、温州市艺术研究所副所长。他从事舞台美术工作近40年,在越剧、瓯剧等地方戏剧的、数量较多的舞台美术创作中,积累了相当丰富的舞台经验和艺术成果。刚刚评完的文化部第9届“文华奖”中,已获得越剧《荆钗记》(温州市越剧团演出)的舞台设计奖,便是他成功的其中一个标志。

近几年,朱吉庆在“南戏”的舞台上,投入了较大的精力,成为他艺术创作生涯中,留下了独突的一页。我在这里,就他的“南戏”舞台设计,简评他的创作风格,以及“南戏”的舞台面貌。

(三)
“南戏”究竟是什么样的?究竟是什么样的模式演出?我们当代人只能从浩瀚的“历史的遗迹”中去判断。但从中国传统艺术沿革和发展的进程来认识,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,它的表现手法全是戏曲的本色。应该说它与整体的戏曲艺术的发展走向是同步的。这样,给当代人的创造,既可以获得一定的历史借鉴,又有艺术家们自己创造的空间。舞台的二度创作如此,舞台演出的外部形式的创作也亦如此。由于有了没有要多约束的框框,舞台样式的呈现上也有了更多的自由度。只要当代观众观赏的认可和有一定的审美价值,我们就可以认定这就是“南戏”的演出形象。

朱吉庆的设计创作,我想也是在这个假定的框架内进行的。

然而,假定是一种观念,具体创作就得找到一种具体的表现手法。我总体认为,朱吉庆运用自己多年的积累,是遵循传统戏曲舞台的演出格局,在这个共性的基础上,作了一定的现代化的形式处理。我认为有这么三个方面:

一、是寻找或切入的舞台形式或样式,简朴简洁。以《荆钗记》为例,舞台上更多的空间交给表演者使用,幔帐、条屏和几组道具,都是以简朴的线条组成。其背景,也就是旧式舞台上的“守旧”,更是采用传统绘画的线条:水纹、浪花等。因而使舞台画面,显得很干净、透亮,疏密有致,推动戏剧情节的跌宕起伏,和营造了较有浪漫、流畅的意境。戏曲舞台的用景,切忌过繁杂,切忌妨碍演员的表演。到位、成熟的设计者是尽力将舞台设置的环境,能有助于表演者虚拟化的创造,而不是与这种表演的语言相矛盾;同时,又能产生一定的审美想象。《荆钗记》舞台上这种形式的把握,虽然,朱吉庆谨慎地、有所选择地汲取了传统舞台上的表现手法,但努力在不堆砌的格局中,表现非常规的整体形象。背景的工笔性的绘制,条幔线条的运用,都别出心裁,力求变化,打破常规,达到赏心悦目的艺术效果,这是切合这个舞台演出的。

二、是力求舞台诗化的美感,力求写意和空灵。美感,已被人们普遍地认为是一种重要的美学界定。“有意味的形式”也同样是创造形式中的一种追求。我认为戏曲舞台寻找诗化的美感,与它的传统审美定势并不矛盾的,也是戏曲舞台的一条重要美学原则。如其中的虚拟性的创造,为诗化的形式铺设了有机的纽带。当代戏曲舞台已不满足于传统的“守旧”加“一桌二椅”的格局。即便是原来就是在这种格局中流传、演出的剧目,也在摆脱由于过去历史条件下所造就的简陋模式,也努力使自己增强直观的可视性,使舞台变得要美、更富有想象力。《拜月记》中,导演的处理上增加了歌舞的成份,则更要求设计者在舞台上创造诗情画意的氛围。舞台的设置是一组硬片条屏的不同方位的组合,架构起不同的空间画面,以及稳定的中性平台和写意的天幕背景,使舞台创造空灵感有了可能。《拜月记》虽是一出较为沉重的悲欢离合、曲折离奇的舞台故事,但导演与设计默契地从诗化舞台的切入,在每一个重点的场次,如“踏伞”、“宿店”、“拜月”、“团圆”等,都飞扬起浪漫主义的浪花,大大美化舞台,也使演出节奏情趣化。在《洗马桥》更寻觅空灵,留下了仅仅是几柱石柱、石坊的“历史的遗迹”,让观众自己去填充这个历史的空间。

三、是观照民间性。戏曲舞台的艺术生命线,是根植乡土民情之中,地方性较强的戏曲剧种、剧目,更敷上了当代的民间民俗的色彩。源于浙南的“南戏”,染上地方的民间的神韵,既可保持其自己艺术的特性,以区别于其他艺术,又能不断地得到自己土地上所给予的营养,赢得自己生存和发展。我已注意到温州市的戏剧家不仅就原已挖掘的“南戏”剧目,进行了加工、整理、演出,而且还根据当地历史民间的流传,或从已发现的失传又复得的古本,重新改编和创作。已演出的《洗马桥》就是一例。该剧的设计视角,我觉得设计者是有意识地点缀地方的韵味。剧中的情节内容、地名、人名等都与温州流传的“洗马桥”是同一个故事。为使这个舞台具有地方特色,在形式和样式上加以了关照,大至竹帘的运用,小至道具的选材等,都考虑了地方的民间的因素,设计者并没有轻易地放过。

上述三个方面的看法,当然不能概括朱吉庆先生的全部创作特色。我想说的是戏曲舞台美术的创作,既能继承戏曲艺术优秀的传统表现手法,充分利用约定成俗的戏曲程式的美学原则,同时,又去创造适应当代审美观念的新的美的形式语言;既能出新,使形式或样式多样化、现代化,但也必须保持朴实的、面向基层民间大众的生存本色。朱吉庆也同样将继续面临着这一些课题。

(四)
从朱吉庆先生设计的这组“南戏”剧目来看,是为“南戏”瑰宝的开崛,“南戏”舞台的生存和发展,作出了自己的努力,是值得赞赏的。“南戏”来自民间,应保持它的民间性,而拒绝贵族化的倾向;“南戏”舞台也应服务于基层观众为荣,而拒绝奢侈、铺张和矫情。我已在一些文稿中,针贬过不切实际、不实事求是的一些舞台大制作。我认为戏剧舞台是大众化的艺术,背离和远离大众的任何创造,是不可能赢得真正生存的环境的。朱吉庆的舞台,能上能下,能上大舞台也能下小剧场,能在条件好的舞台演出,也能在简陋的台上上演。他的创造精神,无疑也体现在这个方面。

作为地处一偶的、以地方戏剧为主体创作对象的设计家,象上述“南戏”那样,如果能为地方戏剧的生存赢得更大空间,能得到地方观众艺术褒奖,我认为这样的设计家是值得肯定和更为需要的。对设计家的要求,不能用一个尺度,一种标准去作表面上的判断。朱吉庆先生的创造,当然有其局限性,有地方观念的因素,有剧种传统的惯性,更有物质条件的制约,等等。但我们从“南戏”舞台设计创造来认识,他是成功者。

作为成功者,我还认为除了朱吉庆自身的努力外,还有一个较好的艺术创造的氛围和群体,说得雅一点是有较好的人文环境。就我所略知一二的,这次“南戏”的系列“工程”,温州文化部门的有关领导(如翁焕新、张思聪等)、剧团及其周围的艺术家(如舞台美术家陈寿楠、导演杨小青、剧作家郑朝阳等)都齐心投入和合作,无疑为朱吉庆在舞台设计上的成功,奠定和创造了一个良好的艺术环境。

我还得说上几句,关于古老“南戏”的挖掘、整理、改编和演出,我认为是一项艺术的再创造工程,有的甚至并不亚于新的剧目的创造。这是一条艰辛的创造旅程。温州的艺术家利用自己的“天时天利人和”,为古老的艺术瑰宝的再现,有所继承,有所发展,找到了自己的舞台方位和艺术视角:既较准确地把握、开掘了传统文化瑰宝的精脉,去粗取精,去伪存真;又完成了由传统向现代的创造性转换,重新焕发出艺术的生命和古典文化光彩,确认了今天的审美价值,被现代人所接纳和青睐。

总之,南戏遗韵绘新貌。“南戏”舞台上的朱吉庆先生的创作,同样是将传统艺术和现代意识力图沟通、结合,在古老的、几经流传的戏剧文本故事中,灌融了新时代的艺术精神,也倾注了设计家的艺术精神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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